鳏夫十六年 第103节 (第2/5页)
她扬手,啪的一下给了他一巴掌:“你给我清醒点——死有什么用,死……死能有个什么用啊!你欠了我的都没还,以为一死了之就能一笔勾销吗!你清醒点——”她说着说着,牙关打颤,声音颤抖得厉害,“我,我……”
“我还一天皇后都没当过,你要是死了,我再也当不了啦——你说话不算数!!!”
直到这时,她似乎看到他晦暗的黑眼睛里闪出些枯木逢春的春意,他微弱道:“当……太后……不好么?可以……住,你喜欢的慈宁宫了。”他一开口,唇角流下了深色的液体,沿着苍白脸庞流到了下颔,脖颈,蜿蜒没入了玄袍的衣领中。
她简直被气笑了:“好你个大头鬼啊!”
她道:“梦是假的,我是真的,你聪明一世,选哪个还用我教你么!!!”
顿了顿,指尖抵在他的唇边,一点一点轻轻揩去了猩红的血迹,深蓝的雨夜,雨声急促,稚陵顾不得了,咬着牙,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带他一并跃入江水中。
江水前赴后继地涌过来。
力气殆尽之际,她听到钟宴的声音:“阿陵,抓住我——”
生死一线,即墨浔突然像被一记闪电劈中了一样,脑海里清醒过来,反客为主,迸出了所有残存的气力,抱着她游上了岸。
天昏地暗。
——
天边雷声滚滚,眼看又有一场春雨将至,虽是白天,天色也晦暗非常。
山中桐叶水洗过般青翠欲滴,桐花盛放,山间萦着雾一样的淡紫。
玄衣男子缓缓地睁开眼,昏昏沉沉支起身子,坐在竹床的床沿上。雨水幽幽的凉意顺着半掩的竹窗渗进了晦暗的屋中。
他在屋中坐了半晌,没有人来找他。
难道……那一夜是他做梦?
可刚想下床走动,才发现浑身上下没有什么力气,只得躺了回去。
竹床发出吱呀的声音,他望着几步开外的竹窗,依稀见得草木葱茏,绿意盎然。
他咳嗽起来,咳出一手心的稠艳鲜血,伸出手去,想摸索手帕,却摸到了床头小案上有一面铜镜,他照见了自己的容貌,右脸上多了两道结痂的伤痕,他抬手轻轻抚过这伤口,一时间,上巳节夜的记忆,像破除封印一样,纷至沓来。
正这时,外头响起脚步声,他问:“谁?”
↑返回顶部↑